例えば十年

要说上周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的话，就是通过了 JLPT¹ N1 的考试，距离上次考完 N2 又过去了半年时间，距离立下学习日语的计划过去一年多了。

现在回过头来看，一方面自己运气的确非常好，基本上是我能保持乐趣的同时做到的最快通过 JLPT 的方法了，虽然当初学日语的时候并没有以此为目标，可以这么说，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为了通过 JLPT 去学习，而是自己作为一个日语独学者，通过考试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而已。

当初开始学习的时候总是最迷茫的，市面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学习方法，材料。就单拿知乎来说吧，有看了几年动漫学了下五十音几个月就能过 N1 的人存在，也有从头到尾多少个月利用各种工具，文档也好表格也好最后周密地通过的实践派。也有说 1 年时间或者几个月时间恐怕不可能的谨慎派。但我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的情况和我一样，我大概认识五十音的一半，动漫几乎没看过，那会儿也没太大兴趣，日剧虽然偶尔会看一些。那既然没有适合我的，我就自己建一个呗，毕竟我是个程序员嘛。

首先那个记录下每天学习记录，反复记忆的方案我肯定生理上没法接受，本身就是因为自己懒散惯了才选择了做程序员，让我去做机械的工作基本上是和我多年建立的价值观冲突，当然伟大的人善于改变自己，但是弱小懒惰如我肯定没法坚持下来，没法坚持下来就肯定是放弃。我从小大到早上就起不来，来北京快三年了，几乎从来没见过太阳从哪边升起（感谢公司的弹性工作制度）。而且，我本来是个非常敏感的人，内心容易受到伤害，容易陷入自己嫌恶的境地。一旦遇到挫折要走出来需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，好在听了朋克摇滚后几乎痊愈了，似乎还比一般人更强大了一些，笑（当然这是后话了）。

于是我就掂量了一下自己至今为止都会些什么，有哪些可以来学日语的。首先中文毫无疑问可以用来学日语，会基础的英语也可以用来学，会写一些代码至少可以混口饭吃的程度，编程语言也是语言嘛，多少可以用来学。我大体上做了如下分配，用英文来学概论，看西方人怎么总地把握这门东方的语言，对它的语法发音等有个较为全面但细节不足的印象就可以了，不求全程用英语去学日语。重要的是有全面的把握，至少我是这样的人，对一件陌生的事物没有一个较为全面的把握，很难放开手去执行接下来的事情，日语也是，日常工作写代码也是。其次各种ややこしい的问题交给中文去解决，毕竟是自己的母语理解力上多少会好一些。编程的用处大概在以下几个方面，首先片假名我是通过编程术语去熟悉的，编程的思想也帮了大忙，大概是这么两个。一个是鸭子类型²，“当看到一只鸟走起来像鸭子、游泳起来像鸭子、叫起来也像鸭子，那么这只鸟就可以被称为鸭子。”所以我把自己的行为表现得像是日本人，那在外人看来就当我是日本人好了。于是我把各种东西都调成日本语，时间也使用日本标准时间，甚至有一段时间抽日本烟（最终因为太淡放弃了）。另外一个概念是自举³，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，可能我也解释不清楚，总之比如你要开发一门新的编程语言，第一个编译器需要用其他语言来实现，但之后这门语言日趋完善，你就可以用这门新的语言来为自己添加新功能啦。拿学日语来说，我先用英文中文学日语，最终还是要回到用日语学日语对不对？当然还有编程技能本身带来的好处，比如说一键生成振り仮名啦，比如分词程序 MeCab⁴ 快速找到一个活用形的原形是什么啦，以及写一些小机器人来为每天的日常灌输一些日语之类的事情，总之觉得可以拜托电脑桑的事情，理论上就可以写程序实现不是吗。这大概是我最初制定的方针，至于通过考试，认识厉害的友邻们都是预想外发生的事情。

其次执行面上面，我需要保持最大限度的平衡。毕竟白天需要为生计忙碌，需要为公司效力以换取我额外的自由。所以不能在上班时间学习日语，但作为（像我这样的二流）程序员没有搜索引擎就很难写程序，我就把平时用的 stackoverflow 换成日本的 qiita，这样道德上也没有问题，本来是向西方人学习怎么写代码，我现在换成向日本人完全没有问题嘛，解决问题的同时间接的学了日语。另外就是尽早完成自举，就是用日文去学日文，我觉得学完五段动词变形就会查日语字典了差不多，那个时候就可以开始看简单的日语日记也好，博客也好，挑战一下长篇小说也是不错的。说到查字典，我差不多是看了编舟记开始喜欢上查字典的，感觉很有意思，看的途中也用手机查了下大辞林里对「恋」的解释，翻译成中文是“被特定的异性强烈地吸引，想见面，想占为己有，想待在一起的心情”这么说我怕是对日语有这样的感情，笑。最近修字典的人们也开始意识到不一定仅限于异性。

接下来就只要坚持就可以啦，既然喜欢日语的话，不说每天见面，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不会间断，睡前看看漫画和文章渐渐成为习惯之后，就成为了日常。至于考试，我都是参加考试前一个月开始做历届真题而已，怎么讲，稍微感受到了一点儿社会人的余裕？（你别骄傲）虽然借了朋友的备考书，实际上翻了两页就再没有继续，ごめんね。而 JLPT 厉害之处就是最终考试成绩几乎和我做第一份真题的估分完全一致。所以按照我这个细水长流的方案来说，即便不通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，如果挂了就一句どうせ試験勉強ちゃんとしなかっただろ〜可以一笑而过了。实在要说这个方案的缺陷的话多少是孤独的，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越来越孤独，恐怕直面自己喜欢的东西，或是想做的事情的话，也无法避免吧。所以，能把我每天学到的一点点新东西分享给友邻，我已经很开心了。

那么，接下来呢。我还是不知道本格的日语学习是什么，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，因为无论如何通过语言完全理解原理上不可能实现，母语不可能何况是外国语，那过多地研究学习方法又有什么意义呢，只要适合自己就可以了？眼下而言按照我一后端工程师狭隘的看法，如果没有出现大的问题，线上的代码就不要轻易去改动吧，目前我继续维持现状好了。等我有新的发现再给大家报告。

いつ？例えば十年後。